不论偷漏还是腾挪,最终都会侵害创作者利益、挫伤影院与片方之间的长期信任,阻碍电影产业的良性发展。
早在《哪吒2》被偷票房风波的8年前,博纳影业集团总裁于冬就曾于“2017中国娱乐产业年会”现场痛批偷票房乱象: “我个人认为,今年(2016年)中国电影票房已经早就过了500亿,有至少20%没有统计上来,影院偷票房才是中国电影的黑洞。”
解决顽疾的实践
时至今日,这个“黑洞”依然存在。
1月26日,《哪吒2》及其他5部春节档电影在官方社交媒体发布了一则联合声明,不仅列举出了一系列偷票房重点行为,还面向观众提供了多条举报通道。声明中明确写道:“如发现影城存在偷漏瞒报票房行为,发行方将终止与该类影城的合作,停发影片后续密钥。”
不过,尽管春节档片方发出了如此强硬的警示,但依旧有人顶风作案。于是,我们仍然在热搜榜上见证了《哪吒2》被偷票房的遭遇,也看到了一批相关影院被停发密钥。在这个热闹非凡的档期里,利益受损的作品想必不止《哪吒2》一个。
那么,为何偷票房乱象始终难以根治?
结合停发密钥影院名单以及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的官网公告来看,我们很容易注意到,三四线城市影院是偷票房乱象的重灾区。
图源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官网
近年来,影院建设的下沉趋势十分显著,这既为中国电影市场注入了巨大的活力,也不可避免地衍生出微观层面的经营难题。
拓普数据的统计结果显示,2024年全国新建影院数共计1026家,其中有多达716家位于三四五线城市,占到新建总数的近七成。但凡事都有两面,影院这门生意很多时候并不算好做。
营收水平本就有限的小城市影院,面临着越来越依赖重点档期的市场局面,导致日常经营的不确定性进一步加大。压力之下,这些影院势必要寻求更多创收手段,再加上监管覆盖的天然难度,低线城市的偷票房现象自然就相对猖獗。
不过,这并不意味着电影行业没有解决这一顽疾的决心。
一方面,来自业界的偶发尝试一直都有。
比如,2010年《唐山大地震》上映时,片方突然将最低票价从30元上调至35元。对此,导演冯小刚在上海首映式上解释道:“最低票价是为了保护片方最根本的利益,以避免一些影院瞒报票房。”毕竟这样一来,影院进行“捆绑销售”等行为来压票价的难度就变大了。
再比如2020年《八佰》上映时,华谊兄弟副总经理刘歌透露,为了减少偷漏票房等不良影响,发行方和第三方监察团队联合组成了700多人的工作团队,在三、四、五线城市和一些重点地区进行线下监察。
到了今年春节档,各大新片纷纷延续了这种线下监察取证的思路,并且一边比对线上数据,一边积极接受来自社会各界的监督举报。
另一方面,不仅片方在努力,有关部门也以完善法规等方式遏制了偷票房乱象。
自2017年3月1日起,《电影产业促进法》开始施行。其中第51条规定,电影发行企业、电影院等有制造虚假交易、虚报瞒报销售收入等行为,扰乱电影市场秩序的,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电影主管部门责令改正,没收违法所得,处5万元以上50万元以下的罚款;违法所得50万元以上的,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的罚款。情节严重的,责令停业整顿;情节特别严重的,由原发证机关吊销许可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