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卿本著者》
[加] 方秀洁 著 周睿 陈昉昊 译
江苏人民出版社 2024-2

王鹏凯:“写作的权利”这个问题很关键。在过去几百年的文学史/思想史中,有关女性的许多重要概念或命题好像都是男性提出的,例如易卜生写的娜拉出走,鲁迅写的娜拉走后怎样。

前段时间我读到日裔美国作家凯蒂·北村(Katie Kitamura)的一篇访谈,当被问到为什么前两本书写男主角,后三本书转向写女主角时,她的回答大意是:在文学界书写男性角色总是更容易的,你接受的几乎所有文学史和创意写作训练都在教你写男人,而写女人更难,写作训练本身也是性别结构。

还有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女性形象——包法利夫人。去年《纽约客》有一篇文章写到,福楼拜最知名的那句“包法利夫人就是我”其实是他对一位女性友人说的,她叫艾米丽·博斯凯(Amélie Bosquet),是法国当时的一位激进女性主义者,她和另一位福楼拜当时的情人、作家路易丝·柯莱(Louise Colet)被认为启发了福楼拜的写作,在当时,博斯凯也写作了另一本小说,剧情和人物跟《包法利夫人》非常相似,却远远没有后者有名。从留下的书信来看,福楼拜与她们都发生过争执,甚至最后分道扬镳。总之,《包法利夫人》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自福楼拜从身边女性汲取的灵感,但这些女性自身的写作却远没有达到福楼拜那样的成就。这是为什么?


《包法利夫人》
[法] 福楼拜 著 李健吾 译
上海译文出版社 2020-7

张友发: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发展可作类比。有一次参加金鸡创投时,有位评委在讨论一部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时提到过,建国之初,中国非常重视少数民族电影的拍摄,甚至会让一些著名导演去少数民族地区采风。然而他们始终觉得,到藏区采风后回来做电影,还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,直到很多年后,他看到藏族人自己拍的电影才明白自己缺失的东西——内生性视角。换言之,短暂采风是不够的,等电影教育和行业发展到一定成熟度之后,像万玛才旦这样的少数民族导演出现,汉族导演就不再替他们叙述自己的民族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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