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BAM工作的那些非常明智且一贯正确的潮流创造者称J·霍伯曼为「他是他那代人中最伟大的电影评论家之一」,他们开始为霍伯曼在《村声》长达三十年的职业生涯举办为期一个月的致敬活动,本周放映大卫·林奇的《橡皮头》(这是霍伯曼为《村声》写第一篇影评的影片)还有大卫·柯南伯格的《裸体午餐》。
在霍伯曼的阵地,我们能重温他1992年为《裸体午餐》写的影评实在是再骄傲、再开心不过了,这篇文章赞美了难以捉摸的写作艺术,这也是霍伯曼毕生的工作。
《裸体午餐》(1991)
在大卫·柯南伯格对威廉·巴勒斯的同名小说《裸体午餐》的有趣改编中,特定的异性恋男主角彼得·威勒像是不苟言笑的画像,镇定自若得像40年代的私家侦探。电影以威勒毛毡帽在公寓门上的影子开始;他是穿着三件套西装灭虫者,在接下来的场景中总是嘟嘟囔囔,好似巴勒斯的替身。
巴勒斯的这本描写了幻觉、生猛的性爱,且是严格非线性的小说几乎很难被改编成电影。尽管如此,早在1958年,巴勒斯的好友艾伦·金斯堡和格雷戈里·柯索就尝试把这个故事卖给约翰·休斯顿。1971年,巴勒斯想要看到这本小说改编成能够充分展示米克·贾格尔音乐才能的电影。
更奇怪的是,不知道什么原因特里·索泽恩成功吸引了《敲锣秀》的制作人查克·巴里斯,巴勒斯下一年就被带进了好莱坞。
不考虑柯南伯格古老的生理恐怖电影《狂犬病》和《灵婴》,《裸体午餐》的第一次登上大银幕应该是霍华德·布鲁克纳在1983年拍摄的纪录片《巴勒斯:一部电影》,这部电影简单拍摄了小说中洗手间手术的段落,其中巴勒斯本人扮演本韦医生,用「生锈的沙丁鱼罐头」做阑尾切除手术时大声地报时,同时用通厕所的皮吸碗按摩病人的心脏。
《巴勒斯:一部电影》(1983)
让人惊讶的是,根据材料和导演的记录,这样的表演不怎么让人讨厌。虽然柯南伯格的《裸体午餐》把巴勒斯最喜欢的一句话(「万事皆虚,万事皆允」)当作格言,这部电影比起恶心而言,其实更应该说是荒诞。柯南伯格似乎从作家的清醒举止中获得了拍摄的提示。
这部电影是不动声色的反复,刻意又得体——用一个固定摄影机拍成特别淡的棕色色调,不由得让人想为什么他们不干脆拍成黑白片。同时让人尊敬的是,这是由一百个小的但可以让人笑很久的笑话的累积——观众们很可能和威尔看上去的那样觉得不知所措。就像是没有罐头笑声的情景喜剧,《裸体午餐》就是让「商场」去仔细思考的影片,简直是不可能的。
尽管柯南伯格成功地把《裸体午餐》中男人教他的肛门说话的段落拍了出来,这部电影并非单纯的巴勒斯的作品改编,而是关于这本书如何存在的幻想。威勒在戏中的名字是比尔·李,也是巴勒斯发表他第一部小说《瘾君子》时用的笔名。这部电影显然是一部时代乐章。
但是片头的演职人员字幕让人想起了《金臂人》,从波西米亚风格脏乱的公寓、奥内特·科尔曼随意弹奏的萨克斯、基于杰克·凯鲁亚克和艾伦·金斯堡创作出的任务、瘾君子们的喜剧(用手指找不到嘴里的香烟),到一对缉毒警察把英雄带到市中心来,你不禁想这些是谁的50年代呢?
柯南伯格把巴勒斯书中的故事与他的真实生活混杂在一起:他是一名灭虫者,他无意中杀死了自己的妻子,他居留在一个叫丹吉尔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