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拿房中的亲昵场景,对裸身的疯狂迷恋,正如同阿根廷导演马可·伯格(《金发男子》《跆拳道》)后期肉体横陈的影像表达,看似刁钻实则性感的身体镜头运动,又令人想起以色列导演那达夫·拉皮德的男性身体摄影。
在《同义词》《阿赫德的膝盖》两部电影中,拉皮德热衷怼着男演员的生理部位运镜,镜头深到恨不得直接刺入。这种运镜方式,其实是同性题材惯常爱用的。
2019《同义词》
2021《阿赫德的膝盖》
这部《酷儿》中,瓜达尼诺便多次对32岁的德鲁·斯塔基如此运镜,只是程度不如拉皮德那样饥渴难耐。即使像李安导演的《断背山》这样严肃的同性电影,希斯·莱杰、杰克·吉伦哈尔在帐篷中的“一夜春宵”,镜头也有点此般风味。
这种运镜的流行,一方面是由男性的身体曲线决定,但更为重要的,则取决于同性情感的隐秘性。与异性情感天然便具有社会性不同,同性在时间的流逝和历史的渐变中,始终呈现出一种极度参差的面貌。
这种参差,注定同性将一直被最基础的身体欲望缠住,很难直接抵达身体以上的交流。这种基础性,便决定了导演们的镜头爱在男演员们的私密曲线中运动。
瓜达尼诺在《酷儿》第三章中,便想摆脱这种基础性,试图通过一种极度抽象的表达,探索灵魂的交流。
电影《酷儿》根据美国作家威廉·巴勒斯(1914-1997,代表作《裸体午餐》)同名半自传小说改编,电影依次分为“你觉得墨西哥怎么样”、“旅行伙伴”、“丛林里的植物学家”和“两年后”这四章。
故事发生在1950年代,丹尼尔·克雷格饰演的美国侨民李在墨西哥城结识了年轻的学生尤金。两人在一通交往后,由李出钱结伴前往南美洲旅行,期间李因长期的药物上瘾而罹患重病。当身体恢复一些后,两人在厄瓜多尔的密林中,通过食用一种叫“死藤”的植物,达到了心灵感应的境界。
这种感应,让尤金看到了身为酷儿的残酷后果。于是,他决意从李的人生中彻底消失。最终李怀抱着对他的思念,直至老死在孤独的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