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中设计了他赴日前与醇亲王载沣(白客 饰)的对话,作为掌握实权的勋贵,载沣在当时可算是少数客观认知现状的贵族,这个人物带给梁乡第一次意识上的启蒙,也坦率地告诉他之所以选择他去日本学习,只是因为其他人不愿吃这个苦。
载沣的心语已经说明了时局之下对国家凌乱的现状,同样被触动的部分八旗子弟的愤恨无奈。
历史上的载沣在清朝最后的三年(1909-1911)里成为中国的实际掌权者(摄政王),民国二十一年(1932年),溥仪在日本扶持下建立“满洲国”,载沣拒绝辅佐,并痛斥溥仪实际上的分裂行为。
彼时一切还未发生时,载沣之于梁乡的意义是积极的,而非以上帝视角结合后来的历史让他成为先知。
杨凯之对梁乡的态度也经历了“不屑——敌视——欣赏——同心”的变化,随着梁乡图强救国意志的觉醒,他也有意结交同期的留日军校生,继而陷入不同救国力量的拉扯中。
以杨凯之为代表的群体并未想好用怎样的形式救国,但率先剪掉辫子证明他对“清国”的身份感到失望,至少不认同。梁乡问过他想“变法”还是想“革命”,他回答不上来,不是碍于梁乡的身份,而是他也彷徨。
以李人骏(周游 饰)为代表的是袁世凯这类清末崛起的北洋势力,他们总体上倾向“变法”而非“革命”,因为“变法”至少能保障自己的既得利益,“革命”未必。
以吴天白(朱亚文 饰)为代表的激进派则坚定地选择了“革命”,他们认定清政府无药可救,只不过吴天白也从“抗拒旗人”到“接纳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”这个过程。
有意思的是,“梁母”的想法与革命党人不约而同,她实则代表了清末八旗贵族中的改革派对反对势力的态度:
主动接纳、自我改正和团结努力。
梁乡一开始对吴天白等人抗拒自己“旗人”的身份很不满,老太太一句话怼过去,讲他的气度不够。
日本皇室公爵邀请赴日治病的梁乡母子品茶,席间公爵夫人友好地询问她自己买来的翡翠镯子是不是宫里正品,并说这是“庚子年”间“流传”到日本的。梁母假装认定镯子不是宫里的,回来的路上她对梁乡说“镯子是宫里的,可要是认了,咱们怎么还有脸待在那儿?”
她用“上下都聪明”形象地解释了大清拉胯的根本原因——
上不出钱,下不拼命。
国家凋零,活该如此。
但她同样固执地认定“祖宗”不可逆,要求梁乡作为皇室宗亲必须保持同样的立场。
载沣、梁母和梁乡(前期),基本保持了历史中清末旗人的矛盾心态,以他们为代表的改革派相对开明、温和并较为宽容地看待“异己”,试图尽力找到一条保全大清的方法,可向他们涌来的是已经不可逆的历史潮流。